依着本性,这时候何梓明本应该头也不回的立刻离开,可是残留的醉意或是他的心压倒了可怜的自尊,他彷徨的站在门口,看着屋内坐在桌前倒茶却打翻了杯子的女人,他只是委屈的嗫嚅着。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商依依却是发了狠的把翻倒在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哐的一声碎成了片,她狠狠的抬起眼盯着他,“有什么好看的,昨天你不是走的很痛快吗?今天喝多了几口酒就想来看我?你也看到你父亲刚刚才走!你深夜到你六妈院子里来干什么!你还嫌我不够下贱吗!”
混杂着酒精的心疼冲垮了何梓明脑海里的一切,他大步跨过去一把搂住这个失控的女人,把她的伤心和愤怒揉捏在自己的怀里,有力的臂弯紧紧的锁住她,她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竭嘶底里的挣扎和抽泣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能跟原来一样,大家讲好条件,利益互换,谁也不欠谁的!我讨厌欠人人情,讨厌被人可怜,我要做的事情,我就用我能交换的所有去换!我不欠别人的!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我自己可怜,我讨厌男人,我讨厌你!我……”
她的嘴巴被堵住了,被他充满了酒意和清新的甘草味的双唇牢牢的压住了,他锁住她的脑袋,不顾她的反抗,热烈的近乎狂热的吻她,像无数次在梦中的情景一样,一心只想占有她,喘息着汲取她的味道。
依依处在愤怒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激烈的对抗着他的唇舌,绞缠之间,发髻散了,乱发凌乱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像被捕的幼兽一样发出呜呜的愤怒的呜咽声,他强势的卡住她的身体,把她的唇舌间表达都吞咽入喉,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权利。
突然在某一刻依依软下了身子,放弃了抵抗,转而热情的回应起他,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巧的软舌与他勾缠在了一起,她勾魂摄魄的唇舌破发了何梓明压抑在冰层之下的情欲。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从骨缝里绵绵的滋长出来,催热了他年轻身体中流淌的血,蓬勃出的渴望与难受交织在一起。
他将她死死的压制在了面前的衣柜门板上,如同涨潮的海水冲击着搁浅的小船,情欲弥漫着这狭小的屋内,只有他们沉重的喘息声。
何梓明的手本能的摸向了她的领扣上,可是这种三排圆扣他单手一时解不开。
依依的双手移到衣领上,她是被春雨浇湿的海棠,娇艳欲滴的红润,在枝头摇摇欲坠的让人心生去采摘去蹂躏的欲望。她闭着双眼轻喘着一路解开胸前的纽扣,透出了里面丝滑的里衬。
何梓明眼眸深沉,散发着灼热而粘稠的呼吸,把手伸入了柔暖的所在,像一根被情欲点燃的火柴,只有燃烧的焰火。
“你要是不嫌不干净,就在这过夜吧。”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他,“这样就我们两不相欠。”
何梓明瞬间停顿了下来,烈焰熄灭只剩下燃尽的灰烬,他抱着她,深深的呼吸,想压抑住心中翻涌的痛苦:“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你,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依依不说话,隔着他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绝望和伤心。她急促的呼吸逐渐轻缓了下来,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肩头,挪动了下脑袋,蹭干了奔涌而出的泪。
“不值得。”她说,却没有解释是什么不值得。
无声的抱了很久,何梓明像是终于做了个决定,他捧住她的脸,在她柔软的唇上,深情的亲吻着,吻得她心颤,吻到她溶化。
然后他看着她,黑亮的眼眸闪烁着卑微的希望。
“依依,你跟我走吧,去到上海也好,去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也罢。你想做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总会有其他办法的,你相信我!”
商依依浮着水雾的明眸深深的凝视了他许久,淡淡的笑了,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何家不是颖城本地人家,祖籍在遥远的云南,几乎跟本家宗族没有什么来往,何远山的父亲的祭日在十一月,所以就把何府祭祖的时间放着此时,象征性的祭奠祖先。
何家上下会到西林寺小住,第一天设置醮坛,请僧道诵经,做法事,祭奠先人。第二天打发施赈,在西林寺和颖城的何家街铺开斋布粮。女眷们一般会多住几日,吃斋念佛积修功德。
何梓明定了祭祖完之后就直接自己开车去上海。因为跟祁家定了亲的缘故,何远山对何梓明去上海的事情没有那么激烈的反对了。他去外面见见世面碰碰钉子也好,不出一年半载就会回来,到时候跟祁司雯一起回到颖城结婚,祁司雯是祁家最受宠的女儿,嫁妆会非常可观,最重要的是这次联姻,他何远山在颖城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这次去程开了三辆汽车,何梓明开车载着何远山和大太太二太太,邓冶做司机载着三姨太林六六和二少爷何梓佑和六姨太商依依,另外一辆车是五姨太带着女儿和保姆。
商依依一路听着林六六跟儿子母慈子孝的对答,问何梓佑在天津军校的生活,结识的朋友,何梓佑少年朝气蓬勃,跟母亲很亲昵,一路欢声笑语。
同在一车,依依少不了应酬附和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