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韫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找了个借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纪鑫恍然大悟,“除了道长的道号,我就只知道道长住在凤凰山,道观是凤凰山上的上清观。”
太玄道长。
凤凰山上清观。
凤凰山……这个地名怎么有些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一样。
直到辞别纪鑫和蒋文杰父子,回到张家,张景韫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莫名熟悉的地方。
张爷爷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张景韫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想起来了。
凤凰山,他是确实听过的。
那还是很多年前,当时的张景韫还是个刚刚启蒙的幼童,初次接触张家的核心玄门术法,便由爷爷亲自教导。
他看的第一本关于玄门的典籍是张家藏书阁里的一本破旧泛黄的古书,当时书上的很多字他并不认识,只能断断续续边读边猜测书上的含义。
凤凰山这个地名就是在这本古书里看到的,因为书上还有一副骇人的插图,一眼望去让人瞳孔放大,所以张景韫至今还有点印象。
依稀记得,书上提及凤凰山的描述是:
凤凰山……关押……禁止……
这本古书是幼童时期的张景韫在藏书阁偷偷翻阅的,因为怕被爷爷发现,就没有再继续看,久而久之就给忘了。
凤凰山一定有秘密。
那位自称姓谢的道长出身凤凰山……
张景韫脑子里思绪纷飞,一时间顿在了原地。
张爷爷抬眼望见孙子木愣愣地站在那里,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淡淡地开口:“回来了。”
这一声总算将张景韫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连忙恭敬地躬身,“是,爷爷,我回来了。”
“蒋家父子所求的事你办妥了?”
“……爷爷,蒋文杰那位煞气俯身的朋友遇见了一位玄门中人,孙儿到的时候,那人身上的煞气已经被解除了。”
“哦,”张爷爷淡淡回应:“也好,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有人替他解决,你就别插手了。”
“孙儿明白。”张景韫点头,说:“蒋文杰对这件事的事实有所隐瞒,他把原本煞气附着的东西拿走了。”
“张家的规矩,你应该懂。”
张爷爷眼皮子半眯着,说道。
张景韫:“孙儿懂规矩,孙儿不会插手此事,后果自会让他自己承担。”
“嗯。”孙爷爷嗯了一声,随意地挥挥手,“你去吧。”
张景韫欲言又止,停滞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他又是恭恭敬敬的一躬身,慢慢退出客厅。
……
……
张景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床头的机关打开,短刀被重新放回去。他自己叹了一口气,觉得浑身疲惫,慢吞吞挪到床上躺下。
一股疲倦感从眼睛开始蔓延到四肢。
今天并没有耗费灵力怎么会这么困?
张景韫没有想明白缘由,眼皮子就慢慢合到了一起,陷入梦乡。
……
“景韫兄,你看,谢氏今年来人了。”
耳旁,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说道。
谢氏?
那个谢家吗?
张景韫第一反应是他白天去过的谢家。
张景韫眼前慢慢变得清晰,四周的景象映入眼帘,是一处空旷的竹林,竹子葱绿挺拔,穿着各色古代装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眼前的场景并不是他熟悉的卧室。
张景韫一惊,眸光瞥见身旁站着的青年男子,愣住了。
对方二十出头,相貌俊秀,仪表堂堂,穿着交织绫绸衫,腰挂深蓝色卷云纹玉带,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看好戏的意味。
最重要的是,张景韫对这个人非常陌生,并不认识对方。
他张口想问对方你是谁?
却听见“自己”慢悠悠地说话:“谢氏是当今玄门第一世家,此等盛会又怎会缺席。”
张景韫一愣,确定这是从他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声音,懵了一下,他这是
再听“自己”说的内容,大感迷惑。
玄门第一世家不是他们张家吗?什么时候成了谢氏?
谢氏是从哪里哪里冒出来的?
到了这个时候,张景韫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好像整个人被分裂成了两半,一半似乎成了梦里人,不由自主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而另外一半则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梦里发生的一切。
穿着交织绫绸衫的青年展开折扇,慢慢摇着,说:“景韫兄,也就你还给谢氏留面子,你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谢氏吗?”
“说什么了?”
“张景韫”是真的不知情。
“都说谢氏连脸面都不要了,整个宗族就靠着那一个天之骄子维持第一世家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