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来到了主卧。舒知意像是受到了蛊惑,半寸不离地贴着他,手掌被他控着来回地游离。每个毛孔都像是完全舒展开,冷气夹着热气,往里侵袭,她不住地颤栗。什么都在拉丝,眼神尤其。直到柜子拉开,江栩淮拿出方盒。舒知意才意识到什么,她抿唇软绵绵地问:“哪里来的?”江栩淮睫毛抖了抖,笑着没吭声。舒知意没得到回答,用脚踢了他两下,瞪着问:“哪儿来的?”“我不在,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依然没得到回应。有些气恼了,舒知意撑着身子就要离开床面。下一秒就被人扯着小腿拽了回来,江栩淮用指腹勾着她的碎发,向下挪,捏了捏她的唇瓣。哑着嗓,轻笑道:“张姨放的,她知道我们在闹矛盾,想让我们和好。”舒知意呼吸顿了一下,垂下眼睫,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这不就和好了。”江栩淮边说话,边握着她的手拆包装,再教她帮他戴。手指顺到最顶端,他的嗓音变得有些玩劣,“这不就用上了。”窗户没关,风摇着布帘来回晃动。两人纠缠着忽远忽近,手指紧扣着跌跌撞撞寻找彼此的呼吸,空气瞬间不再寂静,散发着黏糊的氛围,玻璃罐上的气泡“啪嗒啪嗒”地炸开。缠绵悱恻时。四目相对,舒知意手心蜷着江栩淮的肩胛骨,她的眼眸中汪汪一片。“我爱你,江栩淮。”闻言,男人停下。喉结滚了又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她,透着快要沉溺的心动。额头碰了碰她的鼻尖,江栩淮很轻地问:“知知,你说什么?”舒知意没有犹豫,又低声说了一遍。她知道,他也要一个答案。当她所有声线完全消失的刹那,一滴泪流淌而下,滑至她的唇角。舒知意怔怔地愣住,这是她触碰过最炽热的东西。仅仅只是一滴泪。一滴江栩淮的泪。缠着藤蔓,从十四年前径直而来。那时想要送信的小女孩大概不会想到,雪地里迷路的可怜小男孩,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缘分。无解的命题。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次又一次,把力气用在对方身上。他们依偎、他们相拥、他们相爱……最后,舒知意拥在江栩淮的怀里睡着了,她全身酥软,乏力占据大脑,由着江栩淮帮她冲洗。再醒来,是因为她枕头一侧的手机振动。舒知意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去门口拿东西。
睡前,她用最后的意识点了外卖。江栩淮还在发烧,她没忘记。也许是烧太久了,舒知意所有的动作他全然没有感觉,直到她把东西拿回来,江栩淮还闭着眼眸沉睡。但因为手臂间没了她的温度,他募地皱眉。舒知意用手指帮他稍稍抚平。她刚想叫他起来吃药,倏然间听到一句梦呓。看着江栩淮嘴唇小幅度地张合,舒知意没由来地停下,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她凑近,仔细听。“小棉。”这个称呼,他先前从不敢说出口。怕她有负担,也怕她感到愧疚,如今他终于能坦然地这样喊她。舒知意静静地看着他。小声地应道:“我在。”江栩淮的话还没结束。舒知意在安静中,悄悄地跟着他念出声。“别再……”“将我……”“放……”最后一个字,她顺着他的唇语读出来。完整的话语出来的瞬间,舒知意再也忍不住,她抬起手掌压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骄傲的人,也会为了一个人妥协。他甘心、他求之不得。他想以爱之名,将自己捆绑。江栩淮说的是——“别再将我放逐。”管管我吧,舒知意。 青柠抹茶半熟芝士夜幕静谧, 暗淡的光晕拼凑出温柔的侧影,窗户早就被阖紧,室内余温渐渐地回暖。这样的黑夜最容易入眠。舒知意却不急着睡觉。在给江栩淮喂完退烧药后,她又一遍一遍地给他换降热贴、用湿毛巾擦脖子、量体温……她就这样看着他, 守着他。一整晚都寸步不离, 来来回回地照顾生病的江栩淮,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反倒是感到很安心。许是江栩淮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后半夜就彻底退烧了,舒知意跟着放下心来, 掀开被角缩进他的怀里, 边搂着他边用脸颊蹭他的胸膛,又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才沉沉地闭上眼睫。须臾后, 舒知意的呼吸变得平稳。终于不用再被梦魇缠住了, 她极轻地弯起唇角。但她不知道的是。安静的一侧——揽着她的男人, 在她睡着后缓缓地睁开眼, 视线垂下, 无声地注视着怀里的女孩。